【all孟】浮游 2
（古代背景 abo 有一个小段子，后来它长大了……）
张立宪最恶之人就是同窗孟烦了，此人明明出身书香门第却端是个猢狲脾气。上房揭瓦，下河摸鱼，做个文章都好引经据典巧舌如簧的写歪理。气得夫子见天拎着棍子敲他桌子吼却不舍的打他手板一下，因为文章锦绣如花实在舍不得这双手。张立宪只觉得这人明明一身本事却从不放在正地，实在浪费了上天给的玲珑七窍心。受他影响何书光余治他们自然有样学样，一起鄙视孟烦了，顺带鄙视跟着孟烦了混的虞慎卿。
虞慎卿在学堂里成绩实在不出奇，长相不出奇，脾气都不出奇，只有一双巧手出奇，榫卯拼插几块木头在他手里很快就能搭成个孔明锁来，别人也觉得有趣但也心里鄙视这终不是正道，只有孟烦了使劲鼓掌，厉害!天才!鲁班!圣手!不遗余力的夸赞。
每每这个时候张立宪就很生气，气慎卿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，可他是虞啸卿将军的幼弟，大名鼎鼎的铁血虞家军怎么能出一个木匠？张立宪对他恨铁不成钢，直说他搞这些奇技淫巧，丢了表哥的脸。是的，虞家夫人是他的亲姑母，论起来慎卿也是他表弟。
孟烦了听到了忍不住说，“你愿意建功立业有雄心壮志，怎么就不许我们专心耕织匠器。在外保家卫国自是万人敬仰，守在田里插苗种粮也能供养百姓。说到木工，且不说其它，若是你的战马没有马鞍可行？若是你的队伍没有攻城器可行？就是你的良弓也是匠人做的。工部的大人们每日还会摆弄机器改进工具，各有各的分内，做好了都是造福百姓，谁有比谁差功德？偏偏就你是大道？”
“那敢问阁下功德何在？”张立宪问。
“小太爷我呀？”孟烦了笑得自信猖狂。“我要走遍大江南北，我要记录山川人文，我要千万年后的人都知道我们是怎么活的。”
可是没想到这样自由的孟烦了竟然分化成了坤泽，何书光知道消息兴奋的上蹿下跳，“哈哈，坤泽!不如我去把他娶回家，日日关在后院不得出门，看看这回他还能不能跟我们嚣张？”
张立宪瞪了他一眼，“不许说这种登徒子的话。”
何书光这才脸红，反应过来这不比平时的斗气，孟烦了真的是坤泽了。他真的要被关在后院出不来了。
“他，被关在后院……可惜了……”张立宪说。“若是我，定不会关着他的。”何书光吃惊的看着他。
只是他们意想不到的是，孟家没有把孟烦了许给诸多上门求亲的乾元，而是许给了中庸的虞慎卿。听到这个消息张立宪愣了很久，“也好。”他说，“也好。”
他们几个是喝了虞孟两家的喜酒后去的西南，头走前没有看到以往那个仗着口齿伶俐就盛气凌人的人，只有一直不出奇的虞慎卿高兴的一杯接一杯的喝。“足矣!”他笑，“得一知己伴此生，慎卿足矣!”几个少年互相看看，策马西南，头也不回。
等到大军胜利万民欢呼，立功授勋众人都很开心，可是张立宪心里却万分忐忑，因为马上就要去虞家了，慎卿之事不知道姑母知道会如何伤心，还有孟烦了。
张立宪看到孟烦了站在堂下，他看起来过得很不错，脸上有了肉，面色红润眼睛明亮，下人出来进去对他都很恭敬，他微笑着眼神殷切的往外望，他看到了张立宪弯了眼睛，张立宪下意识的躲开。这时堂内传来姑母的恸哭，孟烦了慌慌张张的进去了。
再之后就是虞家天地色变，姑母最终也接受不了心爱的小儿子被大儿子亲手射杀，药石无医的去了。几天功夫孟烦了的脸颊又瘦了回去，穿着一身白衣瘦骨伶仃的跪在灵堂里。尽管哭灵就已经让他精疲力尽，但是整个虞家依旧被他管理的清楚明白，管家信服的执行他每一个安排，将所有人都照顾周全。有客背后小声讲，虽然二夫人看起来年小体弱，但是内外管家真是一把好手，他日归家不知有多少乾元求娶，反正前面那个也是个中庸。张立宪听到心中忍不住一动，看到跪着的那个人低垂的脖颈上干净又光滑。
葬礼过后张立宪回了家，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位客人的话，他日若是归家，是不是，是不是自己也可以……若是他愿意，自己绝不将他拘于后院，也许，也许他会答应。他将自己隐秘的想法吞吞吐吐跟何书光说了，何书光看他那样直牙疼，说，那你就去问问他呗，反正大家吵架吵的都那么熟了。
张立宪来到虞家，管家客气的说，二夫人劳累病了，在修养。他想也是，于是过来几日又来，管家说二夫人还没好，又过了几日，管家说二夫人还是不方便。张立宪终于明白他好像是见不得孟烦了了，他疑心人在躲着他，但是又总觉得老管家眼神悲凉话里有话。于是他做了一件君子不该做的事，漏夜时分一身黑衣上了房梁。虞家对他来说跟自家一样熟悉，闭着眼睛都能走。躲过守卫很快就摸到慎卿的院子。这个时间正房里却灯火通明，里面有隐隐的声响。张立宪奇怪，走到窗外点破窗纸向内望去。
他在脑子里设想过一百种他们见面的样子，孟烦了可能答应他，拒绝他，无视他，甚至是讽刺他的样子都想到了，但是单单没有想到见到的是这样的孟烦了。
……
张立宪惊得倒退一步，那是他的将军、他的表哥、慎卿的兄长，虞啸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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